南风西洲

•   我鸽子王又回来了！带着情人节的下一章回来了！

•   我才不会告诉你们我凌晨更新，是因为我才刚写完的原因的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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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天色已经朦胧有了要黑下去的样子，风也渐渐大了起来，梁湾缩缩脖子，躲到了张日山背后。

       说来也可笑，认识这么多年了。这还是她第一次被张日山背着。他的背没有看起来那么单薄，负担着她和一个书包的重量也走得稳稳当当。

       隔着衣服，梁湾都能感受到他手臂上层次分明的肌肉，一看就是经常锻炼的成果。

       两个人的身体离得很近，梁湾甚至能看到他发际上渗出的细密汗珠。

       汗珠从他鬓角滑落，顺着脖颈钻进了衬衣深处，再不得见。梁湾的目光一路追着，也落在了衬衣里，然后不动声色地咽了口口水。

       为了打破两人之间诡异的沉默，梁湾开口问道，“张日山，我是不是很重？”

       张日山沉默片刻，“没有，还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梁湾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中。

       川流不息的街道上，梁湾和张日山亲昵的动作看起来像两个异类。即使是情人节，两人这样的状态还是引起了不少回头率。

       不管周围如何嘈杂，张日山和梁湾却是一片安静。斟酌再三，梁湾从口袋里摸出纸巾，轻轻擦了擦张日山的额角，“辛苦你啦。”

       在梁湾看不见的地方，张日山嘴角微微一挑，很快又恢复正常。

       停了片刻，张日山开口道，“以后遇到这种事，不要冲在前面，跑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梁湾满不在乎地晃了晃腿，“跑了你怎么办，我想和你在一块儿。”

       张日山轻轻呵出声，“他们那几个加起来也不一定能打过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但是你还是会受伤的呀。” 梁湾没做他想，话紧接着就说出了口。

       大概是因为怕掉下去，梁湾在说话的时候又向张日山的背上窜了窜，搂紧了他的脖子。距离猛地拉进，使得梁湾的话像是贴着张日山的耳根说的一般，如同恋人间的耳鬓厮磨。

       张日山不知道是没有察觉到，还是没有放在心上，身子动也没动，只耳朵微微染上了些红色。

       沉默了片刻，张日山索性还是放弃了游说她，只最后不放心地又叮嘱一句，“反正你保护好自己。”

       梁湾拖着长音，算是应下了他的话，“知道啦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现在的梁湾哪儿有心思注意自己的安全问题，白色恋人还像一个烫手山芋一样待在她的包里，不知道该不该送给张日山。

       周围人来人往，情侣们都挽着手，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甜蜜的笑容。而她和张日山明明不是恋人，却做着和恋人一样亲昵的事情，看起来似乎和其他人也没什么两样。

       梁湾知道，他们是不一样的。张日山看她时的眼神不会那么温柔，动作也不会那么熟稔，所有的一切不过就是梁湾的单恋罢了。

       但明知道是镜花水月，梁湾却也想尽可能地去靠近一些。这样的话，等到梦破碎的时候，她也可以抱着回忆继续走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梁湾凑近了张日山的耳朵，“哎张日山，我有个东西送给你。” 

       大概是觉得距离有点太近了，张日山微微躲开了一些，低低地应声，“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“现在不能告诉你，要回家了再给你。” 梁湾晃晃身子，故弄玄虚道。

       张日山本来就不是好奇心旺盛的类型，或者说如果真的有他非常感兴趣的事情，不用旁人说，他早就已经查了个干干净净。

       不是不相信别人，是他对很多事情根本就没有兴趣。

       所以对于张日山的沉默，梁湾一点都不感觉意外，这就是他。

       她抬头去看天空，月亮已经遥遥地挂在了天际，透着浅浅的银色，圆得像是一场虚幻的梦。

       再过不了几个路口，他们就要到家了，梁湾希望这条路他们可以一直一直走下去，永远都不要停下来。可是就算是她愿意，张日山怕是也不会愿意。

       虽然他从没说过，但梁湾知道，张日山的心里还藏着一个更大的世界。也许遥远，也许崎岖，他总会走到的。

       而梁湾不一样，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，只求过得平平稳稳。如果没有住在一起的这件事，他们两个人会想平行线一样，永远没有交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到了。” 张日山轻飘飘地开口。

       梁湾茫茫然抬头，面前是自己家的那栋楼，三楼的灯亮着，爸妈已经到家了。

       “那，那我下来吧……” 梁湾推了推张日山的后背，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张日山微微蹲下，让梁湾先双腿着地，然后很快地回头过来，扶住了梁湾的手臂。

       “怎么样？”

       梁湾其实并没有跌得多狠，刚刚休息过一路好了很多，已经可以正常走路了。

       她冲张日山笑了笑，动动脚给他看，“没事了，不影响。”

       张日山低低应了一声，却仍然扣着梁湾的手臂，一言不发，像是在等待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梁湾并没有察觉到张日山的异常，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戳了戳他，“把书包给我，不然你要帮我写作业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张日山垂着眼，把背后浅色的包送到她面前，一言不发。

       白色恋人的外包装把书包撑开一个小小的尖角，梁湾接过包的时候没注意，手指被轻轻扎了一下。

       突如其来的疼痛像是点醒了梁湾一般，她猛地伸手拽住身旁的张日山，“我有东西给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说着，她飞快地拉开包，把里面包得整整齐齐的白色恋人递给张日山。

       张日山愣了愣，慢吞吞地接过白色恋人。

       东西送出手，梁湾这才感觉胸口憋着的气终于顺了下来。她悄无声息地呼出一口气，却没注意到一旁的张日山也默默地长舒一口气。

       “那，礼物给你了，我先上楼了？” 梁湾小心地去瞥张日山的脸，小声问道。

       张日山点点头，并没有说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梁湾早就习惯了他的脾气，也没多想，慢吞吞地进了楼，扶着栏杆一步步爬着楼梯。

       刚拐过二楼，梁湾听到了张日山的声音从外面传来，正在喊她的名字。

       梁湾把着窗户向外张望，张日山正抬头看着她，唇角微动，似乎是有话想说。

       梁湾并没有急着问张日山想说什么，毕竟他很少用这种仰视的目光看着她。而从她的角度看过去，张日山的眼中居然全是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仰视这种角度非常奇妙，因为整个视线里只有一个焦点，所以眼神看起来就会非常虔诚纯粹，也很深情。

       梁湾甚至觉得张日山都已经喜欢上她了。

       “梁湾。” 张日山突然又喊了她的名字。

       梁湾笑着冲他挥挥手，示意自己听到了。

       张日山顿了顿，“谢谢你，这个，我很喜欢。” 他低头看看白色恋人，少见地露出了笑容。

       见他喜欢，梁湾更是喜上眉梢，“你喜欢的话，我每年都给你送，每一年！”

       梁湾的眼睛翘成一弯月牙，盛满快要溢出的笑意，嘴角也弯着，露出一排白净的牙齿。梁湾笑得太开心，张日山甚至都能看见她脸颊的红晕。

       张日山正静静地看着，突然感觉胸口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，他下意识地低头去摸，却什么也没有摸到。

       他再度抬头向着梁湾的方向看过去，一片明亮瞬间刺痛了他的眼睛。张日山捂住眼睛休息片刻，再睁眼时，看到了自己家纯白的天花板，和上面挂着的明亮的吊灯。

       张日山这才茫茫然反应过来，他做梦了。

       他抬腕看表，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，鬼知道他怎么会稀里糊涂地在沙发上睡着了，还做了这么一个奇怪的梦。

       张日山站起身，准备回到卧室好好睡一觉，目光却落在了放在门口的袋子上。

       他想起来了，今天是情人节，这是他早早订好的白色恋人，送给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可能说出去别人都要笑掉下巴，大名鼎鼎的张会长在情人节居然会自己送自己东西，还是寓意深厚的白色恋人。

       张日山自己也觉得可笑，尤其是在做了这样一个梦以后。

       他走过去提起袋子，想要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。只是手指移动到垃圾桶上方，他纠结片刻，终究是没有松开。

       “算了，” 张日山自言自语着，提着袋子回了卧室，顺便把客厅的灯关上了。

       屋里黑暗下来，压抑的安静顷刻间便充满了整个空间。